分卷阅读28

浮肿,嘴角下垂,扯着面颊一起下堕,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她扭曲的五官充满仇恨,丑怪一如戏剧中的歹角。
  她呆住了,倒是不去挣月兑男人的掌握。
  忽然,她在镜中也看到了他:发胖的头犹有病态,稀疏头发前一个洞,脑后又一个洞,怒目相视,咬牙切齿,她指着他哈哈地笑起来。
  他一愣,松开了她。
  她一直笑,笑得弯下腰,笑得落下泪来。
  然后她说:“要钱无用,你爱怎么调排都可以,给我再多,也买不回青春,儿子亦不会因此更长进,你也不会更像一个人。”
  到了这种地步,钱不外只能多买几件衣裳,多置数套珠宝。
  她踉跄地返回客厅,掩脸流泪。
  他有刹那软弱,可是迅速站直,双目恢复神采,大步踏向门口,扬长而去,脸上尚有丝诧异,像是奇怪自己怎么会再度踏进这幢房子。
  这是今晨所发生的事。
  已足够令她一整天情绪欠佳。
  她只想与年轻人这次高飞,越快离开越好。
  最好与他以无名氏身分,孵在一只船上,邀游公海,无人管,也无人可以联络得到他们,每天除去睡,就是吃,要不就是缱绻。
  这当然不是他的意愿,所以,需要付他更高的酬劳。
  她不会吝啬。
  她曾经为正式的婚姻付出更大代价。
  她轻轻说:“不要再拖了,让我去订船票。”
  “我得打点一下细节。”
  “请相信我不会亏待你。”
  “我知道。”
  她先走一步。
  他出门的时候,发觉有人在门口等他。
  看到他走近,那人响车号。
  年轻人见避无可避,只得站住。
  那人下车,他是谢伟言。
  “来,”他恳求,“到我家去谈一谈。”
  年轻人举起双臂,像投降那样,很直接地说:“我们无话可说。”
  谢伟言似惯受拒绝,再一次央求:“那么给我十分钟说几句话。”
  年轻人耐心解释:“我帮不了你。”
  “是钱的问题吗?”
  “不,与这个无关。”
  “这次我主动与朋友分开……那次见过你……我特地来找你……”
  年轻人摇手,他一定要清楚表达他的意思,千万不能有混淆之处,必需剔除任何误会。
  他再一次说:“不,我有事,须先走一步。”
  谢伟言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哭了。
  年轻人觉得十分突兀,可是他知道这种时分万万不能心软,他别过头就走。
  他回公司去找导演,向她说出意愿。
  她点着一支烟,缓缓吸一口,又轻轻啜起樱唇,喷出小巧整齐的一个个烟圈。
  “孝文,”她说,“恭喜你上岸晒太阳去。”
  年轻人不语。
  “不过,去了,就别回来,若果复出,身分当不如从前。”
  “是,我明白。”
  “客人的心理都一样,人家付出代价,是买笑,必有一日厌倦,你要有心理准备。”
  “多谢指教。”
  “很好,从此你是自由身了。”
  “谢谢你。”
  导演嫣然一笑,“还有什么事?”
  “有。”
  “请说。”
  “导演,想请教你真姓名。”
  导演一怔,仰起头笑了,半晌才说:“孝文,请允许我向你说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错爱过一个人,那个人虽然同我在一起,一直嫌我身分配不起他。”
  年轻人扬起一条眉。
  “分手之后,我黯然伤神、失落了好长一段日子,没想到最近,与此人重逢。”
  年轻人静心聆听。
  “这人结婚了,事业并不得意,但心甘情愿由妻子照顾他,那女子在某舞厅曾红极一时,原来,孝文,他的理想生活不外如此,假使跟着我,不但面子大一点,房子宽一点,车子也可以好一点。”
  年轻人笑笑,“人家家庭幸福,甘于食贫。”
  导演也笑,“一定如此。”
  年轻人又说:“现在他来跟你,你要不要他?”
  导演骇笑,“贴我百万美金也不敢收货!”
  年轻人又笑,“你看,上天安排得多好。”
  导演按熄了那支烟,“我的真名字,叫周淑筠。”
  什么,年轻人怔住。
  那么普通朴素的一个名字。
  像煞一个大半生都为丈夫子女张罗的小家庭主妇。
  导演笑了,“失望?”
  “你不该叫白雪姬或白素贞吗。”
  “为什么一定要姓白?”
  “妖娆。
  导演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半晌停下来,“这个名字长远不用,有谁叫我,准吓一跳。”
  “可是,结婚时总得用真名吧。”
  “那当然,护照上驾驶执照上,都是真名。”
  年轻人颔首。
  导演忽然说:“墓碑上也得用真名,为着方便亲友拜祭,可以在括弧内加(导演)二字。”
  年轻人恻然,他拥抱导演,“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滑稽?”
  “已经很久了,当我发觉笑同哭一样是最佳发泄的时候。”
  “笑总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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