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她正在摆弄着
扩音器,见我问话,便也不回回答我,「就你个,家表现都比你好,用
不着来。」

  我突然感到害怕,又想再问她,她却回冲我示意了,要我不要声,
我知道,她的话筒已经打开了。「社员同志们,现在播诵示,现在播诵
示……」

  通过她的朗读,通过设置在全村各个路口的音喇叭,将伟领袖的
示传达到每户社员家

  我不再声,因为屋子只有她,便静悄悄坐到个椅子,无聊
拿起本红宝书翻看着,听着她、也看着她铿镪抑扬广播。

  赵小凤等个,胖呼呼的,长着副北方不多见的小圆脸,薄薄的异样
的嘴。那脸,那神态,都象极了湾歌坛少女组SHE那个短少女,
分的泼辣,有种不怕不怕的劲。其实我们关系不错。因为她喜欢和男孩子
疯闹,我们又同班而且邻居,平时在起玩的还是多的,但阶级斗争是不能讲这
些的,他的父是个老路,现在还在社当部,而我的身是反革命,
这就注定了我与她便只能分居两个阵线,个挨斗,持并进行批斗。

  她念完了,关掉了扩音器,转过身,这才现我正悠闲坐在椅子,于是
分吃惊对着我,「类崽子,谁让你坐着的!」

  我慢慢站了起来,尽管我也知道,这个专用于对我们这类实行专政的
方,是万万没有我们坐着的道理的,但……我想毕竟我们是同又是邻居,而且
此时的队部并没有,我才认为没必要弄的那幺正规的,谁承想…
…唉!

  我不是很站起来,极不自然垂手立正。

  她对我的喝斥,与我被其他革命闯将的喝斥、与她喝斥其他的类分子相比,
并没有两样,但在这样的只有两个,作为个教室课的同
,作为只有墙之隔的邻居与年玩伴,转变成专政与被专政的角,真
的感到有点那个。

  概她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半声后,她又对我说:「算了,你还是坐
会吧,会还得撅着呢」,说完,又补充道,「会他们来了你要老实点啊。」

  我重新坐到椅子,但已经感到事态的严重。

  「噢对了!」半无语的她,突然叫了声,然后用向墙角搁着的几块青
砖示意了,「那块砖,你自己用绳子把它拴好,会他们进来自己挂脖子
,然后撅着」,说完又补充,「本来说让你从进门开始就吊着砖撅着的。」

  我转过脸,看着那几块青砖,就是当时普通的盖用的青砖。当时类分子
挨斗,撅成喷气式时,脖子经常要挂这幺摞砖的。可我……从没挂过,而
且,我认为今不应该这样斗我。

  见我没,她有点急,「呀你?」

  我没了,便磨磨蹭蹭蹲过去,用绳将那块砖拴成摞。

  她走过来检查了我拴的况,又用手拎了,「哎呀!好沉呀!」

  「那……挂块不成吗?」我借机对她说。

  她扬起好看的小脸,斜起凤,冷冷看了看我,算是回答。

  我坐在椅子,她也坐在椅子,等着即将到来的批斗。这滋味、这感受,
并不比万的批斗好多少,只是我没有撅着而已。

  又过了会,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正犹豫着,赵小凤却小声而急促冲着
我说道:「站起来撅着!」

  我加速站了起来,先将那摞砖挂脖子,然后自己低腰撅着,双
臂也自背到背后。

  进来的是女,全是年级的男,也全都是「从越」战斗队的成
员,「哎!赵小凤,卫老师他们又揪个隐藏的反革命,会还要抄他们的家
呢。」

  赵小凤并不分感谢兴趣应了句什幺,那几个却仍然兴致,「哎
呀你没去你不知道,那婆吓得裤子了,跪着跟我我们叫爷爷叫姑,怕
我们捆她游街……」

  他们好象这才终于现了我撅在屋子央的我,问道:「鲁小北怎幺在这?」

  赵小凤说,「他不老实,让他撅着好好反省反省。」

  那几个概有什幺很急的事,说了会到那婆家的况后,又急急
走了。

  待那几个走后,半,待确信那几个已走远,我才试探着慢慢
身直起个角度,看了,却现她也正抿着薄薄的好看的小嘴,不
微微笑着,象是观察不明的飞行物那样观察着我,见我看她,才象是自言自
说道:「谁明的这种斗的姿势,咯咯!难受不难受?」

  我子变得又羞又怒,但也不敢作,我到不是怕她赵小凤,我是怕这个
环境,是这间屋子给了我巨的恐惧。

  伟领袖的示被她播诵了遍,赵小凤已经完成了她今晚的任务,而
我却等不来卫小他们的到来,而且从刚才那几的说话,我也已经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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