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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能反对,你不能。”
  “是因为我?”
  “是。”他觉得没必要撒谎。
  “我可以等你回来,”李月驰说,“真的。”
  “我当时报名去交换是为了躲你。”唐蘅理直气壮道。
  李月驰便不说话了,唐蘅只听见他很轻很轻的叹息。然后他俯身向前,把下巴支在唐蘅的肩膀上,双臂拢住唐蘅的手和腰,如一张网笼上来。他的身体沉甸甸的,呼吸也沉甸甸的,那股沐浴露的味道更清晰了。这时一辆出租车驶过,橙色车灯远远掠过他们,和着那一束细长的雨丝,拉长他们的影子。其实只有一团影子,因为他们交叠在一起,像两块不分彼此的石头。
  李月驰把脸埋在唐蘅肩上,低声说:“我给你写一句歌词,行吗?”
  “嗯?”唐蘅有点惊讶。
  李月驰说:“我想想。”
  他在思考的时候,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扑在唐蘅身上,就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细雨中的东湖是一片海,远方是海,身后是海,天上也是海,他们脚下是唯一的陆地。
  “你是,湖水,”他停顿了足足半分钟,笃定道,“卷进我肺里。”
  唐蘅问:“为什么是肺?”
  他笑了笑说:“因为肺是很重要的器官。”
  你是湖水卷进我肺里?不待唐蘅多想,他收了伞丢在一边,双手捧起唐蘅的脸颊,慢慢亲吻起来。从额角,到眉尾,到眼睫,到鼻梁,他干燥的嘴唇划过唐蘅的皮肤,带来一些缠绵的痒意,像某种小动物轻轻蹭过去。唐蘅感觉自己小幅度地颤抖起来。最后他的嘴唇碰了碰唐蘅的嘴唇,四下寂静,天地混沌,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唐蘅分开双唇迎接他,胸膛以和他相同的频率起伏,触感在唇间爆裂开。唐蘅模糊地想,好像真的有湖水卷进了自己的肺里,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停下来。楚天在上,他们就把彼此交给彼此吧。


第43章 赵雪兰
  唐蘅觉得自己做了很多场梦,梦里又回到武汉,都是熟悉的地方,珞瑜路,宝通寺,东湖……出国前两年,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梦见武汉,所以早就习以为常。
  然而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梦里他已经27岁,穿西装打领带,像是去汉大开会的学者。他走进校园里,看见春天时梨花和樱花都开了,粉白一片,到处是骑着自行车的学生。他在人群中找了很久,找不到李月驰。
  他觉得李月驰还在学校,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他在社会学院拦住背着贝斯的安芸,问她:“李月驰呢?你们这学期不是一起上课么?”安芸眨眨眼,表情困惑。他在图书馆遇见田小沁,问她:“李月驰呢?你们不是一起做项目么?”田小沁抿着嘴笑了笑,不说话。最后他在东门撞见一头红毛的蒋亚,他问他有没有看见李月驰,风清日朗,蒋亚微笑着说:“李月驰杀人偿命,你忘啦?”
  唐蘅猛坐起来,低喝一声:“李月驰!”
  视野里是纯粹的黑暗,他发觉自己坐在一张床上,硬邦邦的,不是他教师公寓的床。
  刚才是做梦么?然而此处又是何处?唐蘅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记忆好像断掉了,他只记得他博士毕业去了澳门,对,理论上他应该在澳门——但这是哪里?熟悉的恐惧感又出现了,他想不起此刻的时间,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他像一个茫然的点,找不到坐标。这情形已经很久没出现过。
  他正在发愣,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咯哒”一声,灯亮了。
  他眯起眼睛,还是愣愣地,看见李月驰向自己走来。
  不对。不对。他知道这不对。
  他不可能见到李月驰,他见不到他——很多年了。难道此刻才是梦境?那刚才的——刚才的又是什么?
  “还难受么?”李月驰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
  唐蘅抓住他的手:“这是哪?”
  李月驰说:“我家。”
  “不可能。”
  “你烧糊涂了,”他起身端起桌上的杯子,“喝点水。”
  那是一只有裂纹的白瓷杯,水是热的。
  唐蘅很慢很慢地喝完了水,缓缓环视身处的房间。猪肝色的木结构,水泥地面,几个不明显的洞。
  窗外有淅沥雨声。
  唐蘅说:“我在贵州。”
  “对,铜仁石江县半溪村,”李月驰低声说,“你来出差。”
  “……”
  随着那杯热水,他的记忆总算一点一点浮上来。
  “唐国木强奸了田小沁。”
  李月驰垂着眼,不应声。
  “我才知道,”唐蘅喃喃道,“我竟然才知道。”
  这次李月驰干脆站了起来,平静地说:“再睡一会吧。”
  唐蘅下意识起身抓他,脚掌忽然钻心地痛,痛到他低“嘶”一声,才想起自己受了伤。
  李月驰转身按住他的肩膀,力气很大,声音也多了点不耐烦:“好好躺着。”
  “你去哪?”
  “打电话。”
  “给谁打?”
  “村长,还有你的同事,”李月驰看向窗外的夜空,“待会天亮了,他们把你接走。”
  这下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唐蘅几乎是扑向李月驰——以一种很狼狈的姿态。他坐在床上,拧着身子伸手揽住李月驰的腰,用上了最大的力气。
  “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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