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6卷)(259-263)

束手就缚,

    可免零碎苦。」

    满厅的金吾卫士都快哭来。这种拦路土匪式的说帖,槌都说服不了,场

    面要如何收拾?都说「把刀」,怎么会以为能任家小姐的芳

    跑来这等送掉小命的蠢事——

    「那好,我便随姑娘走趟。」

    众正自怨自艾,谁知耿照竟自伸双手,示意来缚。

    任宜紫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见这傻子能蠢到引颈就戮,芳心窃喜,不忘

    咳几声,摆。「金钏银雪,捆了这厮,带回娘娘驾前审问。」孪

    取条泛着乌金暗芒、约莫小细的巧链子,脚捆了耿照双腕,拉

    着他跟在小姐身后,路往厅外行去。

    「姑……姑娘,那我们……要什么?」名金吾卫茫然开口。

    「抄家呀。」任宜紫轻扭柳腰,回眸嫣然。「看到像据的物事便打包带走,

    张纸也别放过,要是找到谋反的据,可就达啦。忙得差不多了就自个

    回去,省得我叔叔叨念。你们别跟来啊,小心本姑娘了,只能自认倒楣。」

    宅之外,停着辆巨乘牛车,通体髹满乌漆,面门窗外俱都垂挂

    着细编竹帘,虽无华丽赘饰,即知价值不斐,便在求见将军的巨贾名

    亦罕见如此结实而低调的车体。

    以畜力计,牛能拉百斤重,耐力尤强,适于行远,缺点就只有

    个「慢」字。寻常牛车多作乘绰绰有余,载也不怕。这辆乌漆

    车用健牛,只径逾尺、轴辐镶铁的包革,其平稳之甚,怕是它

    不惜工本的奢华

    金钏打开车厢侧,拉,待其余鱼贯爬入,才将车门关妥,跳

    辕驾,「吁」的声控缰甩鞭,驾起了牛车。

    车厢,简直就是体而微的富丽闺阁,底层遍铺南方惯用的厚厚蔺草

    垫子——黑岛似乎有此常俗,有好几这样的院落。绮鸳挑选的潜行

    都据点多半是类似的间,诸女入室以前,总在架的廊庑间褪去鞋袜,赤

    踏来踩去。蔺编的淡雅气,混着少女趾雪弯的轻微汗、肌肤润,亦

    是极诱景。

    此间所用,似比乌家更讲究,蔺草气馥郁,不夹杂嗅,也可能是新近

    铺就,受肌肤汗渍沾染。蔺草垫,铺着轻软如云朵的厚厚被褥,材质耿照不

    知其名,整个车厢竟无「板」之物,就像得不可思议的床。

    任、银女都是褪了鞋袜才进的车厢,耿照双手不得自由,任宜紫掀开云褥

    角,让他有草垫可栖身,蹙眉道:「喂,把那双泥鞋给我脱了,莫弄脏本姑娘

    的车。」却是对着银雪说。

    少女小脸红,屈膝跪坐,饱如桃实的雪绷紧裤,枕在两只雪般的小

    巧脚掌之,笨手笨脚除去耿照的靴袜。他每更衣,等着被将军或娘娘

    提去审问,不惟外衫裤,连靴子也是新的;反正偌的府邸仅余李绥,有

    得烧洗浴已属不易,横竖无捣衣,索换过新的来穿。

    任宜紫「泥鞋」云云,委实是真冤枉。

    银雪连男子的手都没碰过,羞得耳根红透,好在典卫的脚净,与

    想像的臭男子全然两样,她的口怦怦直跳,小脑袋瓜子烘热如沸,颇难保

    持清明。

    车厢角堆满绣枕,约是供乘者偎倚之用,居间有张奇怪的椅子,像是坐垫

    之,凭空靠背与扶手,又似张填充着枕芯的柔软太师椅锯掉支木脚,

    总之分怪异。

    任宜紫命银雪解开细炼,让耿照伸直,「坐」那张无脚怪椅,再将双手

    捆于扶手。耿照现怪椅的扶手靠背皆是质,能够充分支撑身体,这若是拷

    问的刑,决计开以来舒适的张。

    任家小姐似对他乖乖配「移囚」分满意,靥酡红,黑分明的杏眸滴

    溜溜转,跪坐掌道:「好了,本小姐要来审问你啦,要是不尽不实,当心

    刑伺候。」说着噗哧声,约莫自己也觉好笑,唯恐被看扁了,赶紧抿住,努力

    板起俏脸,恶狠狠道:

    「你是不是刀?老实招来!」

    「不是。」

    「但家说你是啊!」

    「那姑娘得问家。」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说的?」

    「巧了。」耿照点附和:「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再打听打听?」

    任宜紫柳眉挑,面沉落。「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看我不起啊,当我是傻

    瓜似的。来,给我用刑。」

    银雪本躲在她背后捂嘴忍笑,被唤得猝不及防,不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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